【朝耀】塞壬之歌（十七）
海英x耀，偏甜基本没刀没渣
OOC慎入
王耀做了一个噩梦，除此之外他睡得很好。
他梦到他被逼到了海边的悬崖，身后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眼看着正要下落之时却被一只大海怪缠住往岸上拖。
然后王耀早上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那个梦。梦里的悬崖是床的边缘，大海怪是一只长得有点好看的眉毛精。
王耀觉得要是昨晚亚瑟说的话是一个巴掌，那么他现在脸大概可以被打肿了。
王耀像以往一样来到厨房准备早餐，今天似乎比之前要晚一点，这大概可以归咎于刚才把他身上的那个巨型挂件小心翼翼地扒下来耗了点时间。一面打着哈欠推开了厨房的门，看到艾德里安正揭开大锅的盖子，一股香气随着一大团白色的雾气扑面而来。
“早上好，老艾德。”
“你好啊，王。”老艾德一面忙着准备船员的餐具一面跟王耀说着话，“我照着你给的方法做了海鲜粥，你说海鲜不能留久我就多放了点，没关系吧？”
“没事，早点吃完就又可以靠岸了。”
王耀笑了笑揉了揉眼睛，抹掉了因为倦意而从眼里溢出的生理泪水。这时老艾德才抽空转过身看到他，皱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今天好像比以往晚了一点，而且你昨晚去找了船长之后也没回来，现在还是这样一副疲倦的样子，难不成……”老艾德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手上的工作倒没停下。
“什么？”
因为餐具碰撞发出的声响，再加上王耀刚睡醒还有些迷糊，他并没有听得很清楚老艾德的话，又伸了个懒腰才走进厨房。
“咳，没什么，我是说难不成船长的病还没好，你又照顾了他一夜？”
“啊，也没有啦，他昨晚挺能折腾的看样子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王耀随口答了一句，随手拿了个勺子尝了一口锅里还冒着热气的粥，完全忽略了艾德里安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些咸了，下次盐放少点哈。”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亚瑟心想他的演技真的是无可挑剔，早知道小时候就多装装病逃课就不用面对古板的家庭教师了。于是在王耀去厨房给他拿水果的空档，亚瑟当然不会乖乖呆在床上，正拿着他那把宝贝剑左看右看的时候，门却被“嘎吱”一声推开了。
所在地离床太远，沙发和桌子下面藏不了人，就算藏得了后面被发现他不在床上可能会更加惨。亚瑟现在所能做的只有把剑收到后背在原地立正站好，大脑飞速运转着要思考出一个恰当的理由，要是遇上王耀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他的眉毛还能留个全尸。
“亚瑟？你干嘛呢？”
安东尼奥推开门就看到木桩一般钉在地上的亚瑟，还只穿着睡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人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妈哟！吓我了你！！！”
“我见门没关就试着推了一下，倒是你在搞什么鬼，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还好来的是安东尼奥，亚瑟这才松了一大口气把提到喉咙的心重新按了下去，劫后余生一般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口水。
“没什么，我还以为是王耀来了，吓死我了。”
“什么，你很怕他？”
安东尼奥脑海里浮现起了那个长得温温和和的东方人的模样，平时脸上都挂着笑，看起来完全没有杀伤力的样子。但根据亚瑟的反应来看，他们面对的不像是同一个人。想到这安东尼奥不由得笑了，挑挑眉表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谁怕他了！我、我只是……唉，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亚瑟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作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自己却不知道耳尖已经泛起了红。
“是吗，我倒觉得王耀这人挺有意思的。”很少看到亚瑟这样的反应，安东尼奥继续着这个话题有意要逗他，只是话刚出口感受到他眼里流露出的不悦便刹了车。“咳，那就不说这个了……你刚刚到底在干嘛啊，躲躲藏藏的。”
“没干嘛，想起这剑有段时间没保养了拿出来看看。”
话语未毕亚瑟便将剑从身后重新拿出来，举在眼前细细打量了一会儿。锋利的刀刃将一束阳光折射到了面前不远的地面上，明晃晃的似乎比太阳更加刺眼。
“这是上次那个法/国贵族送你的？”
安东尼奥从亚瑟手里接过这把华丽的剑，心想还真是那人的风格，但是它配上亚瑟也并不觉得突兀。手中沉甸甸的重量和剑柄上细致的花纹昭示着它做工的精良。再说起那个法/国/人，安东尼奥对他也有点印象，之前跟着亚瑟去与他谈生意的时候见过几次，看起来是个游手好闲的贵族但其实经营着一个商团。而且倒也没有像上流社会那么死板，之前的会面给安东尼奥留下的印象还挺好。
“对啊，这家伙不就是喜欢满世界跑，不知道他上次跑哪去了给我带了这么个玩意儿，长得好看但是养起来麻烦得很。”
亚瑟满脸都是嫌弃，也不知道是嫌弃这把剑还是送了这把剑的人。安东尼奥也不是不知道，其实亚瑟喜欢这把剑喜欢得要死，天天都带着，没事就拿出来左看看右看看。
“刀刃是钢质的，刀柄处镶有金子，柄脚和刀刃基本同宽。”安东尼奥在手里掂量了几下，随后只一根手指顶着剑柄与刀刃连接的位置，这把剑缓缓晃动了几下便稳稳地保持水平。“啧啧，真是完美的平衡。”
安东尼奥灵巧地将它在手中转动挥舞了几下便交还给了亚瑟，看着它被小心翼翼地收好重新挂回墙上竟有点不舍。
“麻烦控制一下你的眼神，剑鞘都要被你看穿了。”亚瑟嘴角微扬地开了句玩笑，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说起来我们大副怎么有空来找我，不就是两三天没见，别告诉我你是想我了。”
“……你在瞎说点什么鬼话。”安东尼奥翻了个白眼，心想亚瑟果然是心情好便不打算再跟他计较。“我就觉得奇怪而已，你这么闲不住的人到底是什么能把你关在房间里两三天？”
“你猜？”
亚瑟挑挑眉，拿起桌上一本厚厚的书，转身放到墙角的书架上，那是一本已经写完了的航海日志。
“我猜？我猜你是生病了。”
安东尼奥看到亚瑟身形一怔，心想果然没错。只是他没想到接下来亚瑟的话，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只对了一半。”亚瑟笑了笑，回到书桌前背对着安东尼奥望着墙上挂着的巨幅航海地图看得有些出神。“是生病了，但是早就好了。”
“所以你现在怎么还是一副病人的模样？”
“哈，连你都骗过了啊，其实我现在就在装病啊。”
“你搞什……”看着亚瑟这副得意的模样，忽然想起了什么，“所以这几天王耀频繁出入你房间是为了照顾你？也就是说，你这是在找看似正当的理由缠着他？”
“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亚瑟急忙否认摆了摆手，想要否认什么却发现自己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得了吧，你今年才三岁吗船长大人？”安东尼奥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笑容，谈话的内容却是步步紧逼，穿透着亚瑟一层又一层拙劣的伪装，他可以感觉到他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那么到底是什么驱使你做出这样幼稚的行为？”
“哪、哪里幼稚了！我只是看他天天这么闲单纯想给他找找事做而已！！”
“要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以叫他去清洗底层的船舱，那里什么小动物都有，热闹得很啊。”安东尼奥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继续说着，一面偷偷观察着亚瑟的反应，发现他的耳朵已经红得快要熟透了。“不过要我说，你肯定舍不得这么干。”
“好吧，我现在好像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戒指送给他了。”
安东尼奥的最后一句话对于亚瑟来说无疑是重重的一锤，只不过这一锤带给他的不止是混乱，还有些许明朗。
“不是那样的！！”
或许是急于辩解，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心思被人轻而易举地看透而紧张，亚瑟忽然拍桌而起，匆匆忙忙扔下了一个否认的答案便哑口无言，脸颊憋得通红额上和手心都渗出了细汗。而亚瑟这样激烈的反应在安东尼奥看来却是预料之中，对于他的否认并不感到惊讶，也没再说什么，无声地叹了口气。
“好吧，随你怎么想吧，不过我希望你不会被这件事困扰得太久。”
亚瑟撇撇嘴，依旧还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在这场争执结束后短暂的几秒钟内仔细想了想刚刚安东尼奥说的话，虽然不太确定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并不打算认同。随后短暂的沉默便被沉重的木门发出的声响所打破。
“刚刚顺便打扫了一下厨房花的时间有点久了……嗯？安东尼奥也在吗？”
几乎是王耀推门进来的一瞬间，亚瑟便像结冰似的僵在了原地。心里暗暗数落着自己刚刚就不应该浪费时间跟安东尼奥这家伙浪费口舌，就算要吵也得先躺下伪装好再吵。
“你好，王耀。我听说船长生病了就来看看，不过看样子他已经痊愈了呢。”
听到这话亚瑟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刚刚正思考着要怎么解释他现在这幅生龙活虎的样子，没想到唯一知情的安东尼奥并没有站在他这边反而还在拆他的台。
“嗯？你不是早上还咳嗽咳得那么厉害，这下子全好了？怪不得我说刚刚你们俩在闹什么，我在楼下都听到了。”
王耀径直地走向了亚瑟所在的桌子，将手中的果盘往桌上重重一放磕出一声不小的声响，语气倒是很平静。他并没有像亚瑟想象中那般质问他为什么到处乱跑不照顾好自己之类，更没有因为识破他装病的事实而大发雷霆。一时的紧张和不安似乎剥夺了亚瑟的语言能力，支支吾吾半天胡乱地解释着。
“我也觉得很奇怪刚刚怎么就好了……咳咳，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了……”
“期待你说真话不如期待能在陆地上开船。”
这是在风平浪静的那天，王耀对亚瑟说的最后一句话。
TBC
